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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:真传弟子

第十四章:真传弟子

江府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,酷暑严寒若有人乞讨避雨水霜寒,把门的奴仆家丁不得驱赶,府邸前庭偏侧有几顶草棚,夏日清扫干净可给人避暑,冬日便放些草絮已避寒冬。

那把门家丁眼见是一戴着斗笠老者,身上衣衫单薄,不禁想起官家教的规矩,连忙打开侧门道:“老先生请进,莫要冻坏身子骨。”

那老者恭敬拱手,便进了江府边问道:“小兄弟。怎么江府容得我这个快冻死的老骨头进来?”

“想必老先生是从外地来的。江老太爷宅心仁厚,特地清扫侧庭,搭建几顶草棚,供这过路的苦命人歇脚;后来老爷接手江家事务后,便要我们下人夏天要清扫干净,不能有异味,冬日里弄些草垛茅絮,供人暖和。”那家丁一边引着老者到那侧庭,一边拆了些草垛上的干草简单铺好,一边喘着气有条不紊说道。

老者点点头问道:“那江家不怕仇人报复?恐那引狼入室一说?”

家丁憨厚挠头说道:“我起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。若哪日遇上坏人不是就麻烦了,不过小少爷几年前说了句:‘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’。说我们江家常年有许多武人客卿,亦有请武人安宅护院,若是这点胸襟都没有,便辱没了江家祖上的基业。”

“三代如此,怎不兴望。”老者听罢,顿时点头称道。

那家丁见老人虽然衣着单薄却朴素干净,语气不急不慢,应是个读书人,却又如此落魄。出于心中尊敬从怀中掏出块炊饼,尚有些温度。

“怎么称呼你?”老者笑问。

“我本无名无姓,是江家商船捡来的,那时南地闹瘟疫饥荒,我爹妈应是逃难来的,却死在船难上,我那时还是个小娃子。后面被江家商船救了,自小吃江家的,现在在江府做事,认了童管事做干爹,大家平日里都叫我童饼,因为我经常带个炊饼值夜。”家丁笑答。

“你我本无缘,我本是想来收个祥瑞徒儿的。可一张炊饼却隐约看出你是忠心孝义之人,我这礼物也送完了,便送你个前程吧。莫要忘记江家养育之恩,义父教导之苦。”老者淡淡一笑,却见那炊饼竟上散发光芒,几行字映入童饼眼中,刻入脑海。

老者却消失在这雪夜里。

江玄明横竖睡不着,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奇怪之处,起身开窗却也只能瞧见漫天大雪,昨日的鱼腥味,今日的躁动感,加之早上那神秘卦师的预言,他不禁想起挂师的那段话。

自己九岁前对武学懵懵懂懂,大多时间在“读万卷书”,只怕今夜内心躁动不安,必是马上要行这“万里路”了。

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,江玄明回到床前久久不能入睡,只得闭目养神,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袭来,眼皮却睁不开来,脑海中仿佛千军万马奔腾,耳鸣昏眩见竟有无数画面走马灯似的涌现眼前。

“这。这是什么。”江玄明不自禁说出了声。

“天地之间,寄存着神仙奇异,暗藏着魑魅魍魉;山川河流间,有精怪修行百年生智,熬过千年成君,掌控一席之地,受民间香火供奉;修士数万,有人与神仙一线之隔,人所到山川开,跺脚见土地,行水见水君,却仍受桎梏于天地。”

“你之所见,便为我这一生。追寻大道百载,终要拨云见日,列入仙班,却仍逃不过天之责难。江玄明,你是这世间气运最盛之人,鬼神皆惧不敢侵犯,不知你可愿为我真传?”

那声音分辨不出性别年龄,好似直接灌入江玄明脑中,却与修改器的提示音截然不同,江玄明脑海稍微清晰些许,立刻意识到这便是自己的机缘。

最高幸运值,怎可能捡不到大机缘!

强忍着不适感,江玄明很快捋顺这声音所言,脑海中回出应对之词:“我的气运,能帮阁下避过天劫责难;阁下收我为真传,教授毕生所学。阁下身手不凡,我江玄明亦是信得过这本事。”

只见江玄明从床上屈起身子,不知向着何处,只能向窗外抱拳欲行磕头跪礼前喊道:“恩师在上,受徒儿一拜。”

却见窗户被冬风吹开,冷风灌入屋内,碳火竟扑灭了。江玄明说罢却倒头沉沉睡去,却不知此时自己早已被这股冬风送入云霄之间,远游最终竟是不辞而别。

江玄明再度睁眼,却见自己一身睡袍,乘于一朵缥缈云烟之上,面前乃是一白须白发白眉的老人,仙风道骨却披着斗笠蓑衣,手中握一钓竿。见江玄明醒来,开口笑道:“好徒儿,醒了?”

“姜太公?”江玄明被这形象冲击到了,一时半会未转过弯,想起了《封神榜》里那姜太公的形象。

“你怎知我姓姜。”老者微愣后笑道。“看来你我缘分极深,我本姓姜,名异,昨夜你应允行礼,拜我为师,可还记得?”

“不曾后悔。只是未做告别,唯恐父母牵挂担忧。”江玄明摇头并不恐惧,他有气运傍身,他并不担心姜异日后究竟会做些什么,却担心起了父母。

“哈哈哈哈哈,一切我已安排妥当。不必担心!”

翌日清晨,仆人发觉江玄明不在屋内,正欲大呼小叫动员全院,却见不知何时江玄明寝屋前多了一棵粗壮高大果树。寒冬竟未曾落过一片叶,枝叶翠绿繁茂,引得江家家丁们驻足观奇。

树下白雪地上,用枝条写下了几个飘逸大字,寒风呼啸一夜竟一字未变:此去十年游历,十年开春归家。

江付赶忙来到树下,本想叫上全部家丁和族亲找到江玄明,却见雪地里那几个大字,那前夜之梦如此应验,心中极其不舍,事后便向外界坦言,江玄明跟随一仙师道长游历拜学,十年后归家,必宴请全城。

此后江老太爷多年来难得下了次命令,家丁们认真细致,善待育养此树,施肥浇水莫要耽搁,雷雨暴风时刻关注,说来也巧,那料树之人的队伍头头便是童饼。

书中暗表。每年深秋,此树便会开花结果,果实好似葫芦,又白胖硕大,此果不可强扭,一扭便会枯竭乌黑,食之苦涩发酸;只待其自发掉落,落地磕碰不坏,食之甘甜如饴,汁水丰盈,吃完浑身疲乏俱解,然而带出江府后便会发酸发黑。其果独特新奇,玄之又玄,江家故取名叫做明果、玄果、师恩果、玄葫芦,亦是纪念江玄明远游十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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